你问我要去向何方,我指着大海的方向。

[启邪] 挣脱 -08

民国 张大佛爷X吴小三爷

佛爷来了,这次刘明清完了

-08 受伤

   

   空气好像是静止了,吴邪只能感觉脑子里轰鸣作响,逼迫自己醒过来。身上正压着个人,压得吴邪喘不过气来,吴邪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,那人一次又一次的压上来。

 

  “他妈的……”吴邪眼前还很模糊,脑袋也乱作一团,但他知道自己身上压着那人肯定是刘明清。刘明清给他吃的那药副作用很大,他就算醒过来,脑袋却像浆糊一般粘稠成一片,他甩了甩脑袋,眯着眼也能看到上方那张让他恨得牙痒痒的脸,带着讽刺的、虚伪的、狡诈的笑容的脸。

 

  “刘明清…你他妈在,做什么……滚开!”

 

  吴邪使劲举起双手推开上方的男人,忽然爆发出来的力量激烈而又绝对,刘明清愣了一下,竟然毫无防备的被他给推开,然后滚到了下方。

 

  吴邪这才看清他正仰躺在车后座,刘明清这会被他推到了车座下面。这股力气来得快去得也快,吴邪只觉得身体被掏空了一样不停喘息着,手臂也不堪随之滑落,玉葱样的指尖,又软又细。

 

  刘明清从车座下面爬起来,发狠似的一巴掌甩到吴邪的脸上,一张脸气的发绿。

 

 “刘……明清,你就会这一招吗?”吴邪被这一巴掌打的醒了一半,他冷笑了一声靠着车门坐起来,高昂着头用手拔开自己被冷汗浸湿的发丝。

 

  刘明清看着那张自己又爱又恨的脸,年轻而张扬,轻柔的发丝在阳光下是栗褐色,衬着陶瓷般的白皙脸庞,就连那张不屑而轻蔑的表情,都是令人发狂的王子样。他刚才趁着吴邪昏迷时替他换了件学生制服,褪下那层布料后,他才发现那具白玉似的肌肤有多么美丽,自己连手都在颤抖,他用带着虔诚一般在那具身体下落下几个轻柔的吻。

 

  这是他连求都求不来的人。

 

  “你跟张启山,上过床吗?”刘明清挑了挑眉,轻声问。

 

  果然,吴邪又露出那种厌恶的表情。

 

  真好看。

 

  “关你什么事?李明清,你又要带我去哪里?”吴邪揉了揉脖子,又拿自己冰冷的手背冰了冰发热发胀的脸颊。“妈的,小爷我都要被你打破相了!”要杀要剐就一句话的事,他偏偏爱掴巴掌,跟个娘们似的。

 

   刘明清自己也猜到答案,他感觉心里像被什么堵了一下似的,凑过身体把吴邪扯近自己,把手伸到他的脑袋后面揪住他的头发,激烈的挣扎中,又把他推到车门上狠狠按住他的脖子。

 

   吴邪的脸变得通红,他的呼吸像是溺水过后一样显得格外微薄,这种生死都被自己掌控的感觉让刘明清兴奋起来。昨晚他在张启山手里像一条狗一样,他今天也想尝试一把让张启山重视的人在自己手中苟延残喘。  

 

   但吴邪不像自己,他那双黑亮的猫儿眼带着不甘的望着自己,那双发着光的瞳仁里印着自己扭曲的面孔。

 

  “刘少,到了。”

 

   司机突然出声,刘明清闭着眼突然心如止水。他松开手,听着吴邪扒着车窗咳得声音都变了调。

 

  “这是……咳咳……这是哪?”

 

  “中山路。”

 

   刘明清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咬在牙齿中,划了火柴点燃。他眯着眼吐了口气,然后趁着这缭绕的青色薄雾中看向吴邪,“你的地儿到了,上路吧,吴邪。”

 

  “……咳咳,什么……咳,什么意思?”

 

  吴邪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刘明清推下了车。他踉跄着摔倒在地上。

 

  力气还没有恢复过来,这一摔又摔得头昏脑胀,他趴在地上只感觉喉咙里返出一股酸水,胃囊跟被人打了一拳似的收缩着。他“哇”的一声吐了出来,只可惜空洞洞的胃里没有东西,只吐出了一点淡黄色的胃液。

 

  刘明清坐在车里看着他狼狈的模样,呼出一口带着烟雾的气,“走。”

 

  车从小巷子里开了出去,吴邪吐出一口唾液,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扶着墙站起来。却看见身边站着个带着眼镜的学生,他低头一看,跟自己穿的学生装一模一样。

 

  “这位同学,你……”吴邪只当这人是路人,便拉住他的衣袖想问个路,却被那人捂住嘴巴打断。

 

  “别说话了,跟我走。”

 

  那人把自己架着走出巷子,吴邪手脚发软,原本一米八的大高个在那人的搀扶下倒显得有些瘦小了。那人只往大街上走,一片黑亚亚的人头占满了街道,全是跟吴邪同一款式的中山学生制服,路边还站着许多穿着粗布衣的平民百姓。

 

  人群还在往前移动,那人带着自己穿过人群,嘴里喊着“借过借过。”路人看他俩的装扮,迅速让开一条道让他们通过。

 

  “……这是在干什么?”吴邪头晕目眩,他被架着来到人群中央,傻愣愣的只管跟着人群往前走。

 

  穿这身衣服的人多的望不到尽头,吴邪站的位置还比较靠后。他听到前面的人七嘴八舌喊着什么,声音一波接一波,很快传到吴邪这后面来了。

 

  吴邪竖着耳朵,听到前方传来的声音,心中如同晴天霹雳。他这时才发觉自己手抖得厉害,明明还是冬天,汗水却将发丝粘在脸庞上,湿漉漉的冷气让自己浑身发寒。

 

  “我们不要毒品!”

 

  “向毒品斗争,为民除害!”

 

  “为社会除恶!同胞们觉醒起来!”

 

  “反内战!反饥饿!”

 

   有人拿着火把,有人举着示牌,有人奔跑,有人呐喊,有人痛哭。

 

   宪警在学生抵达珠江路口的时候姗姗来迟。

 

   吴邪终于明白了,他终于明白刘明清为什么要说那句话了,他终于明白刘明清的目的了。

 

 

 

  “对于此次事件,军政宪警、骑巡队和治安军有权采取一切手段强制性处置,一切后果由此次事件的组织者,肇事者,参与者负责。”

 

  大批宪警前后包抄,到珠江路口拦腰截断。

 

  吴邪是截断的第一排。

 

  人群还是涌动加速。扶着他的那学生早已跑到消失不见。吴邪浑身失了力气,跌落到地面。人群惊慌失措的往他的方向跑来,在看到穿着绿色军兵装的宪警后又转头往反方向逃窜。

 

  有些学生还是举着牌子,嘴里沙哑着喊着不成形的口号,声音颤抖仿佛最后冻僵跌落到冰面的青鸟。

 

  宪警人少,扯着喉咙让他们停止。没有人听他们的,只是凭着自己将临生不久的年轻的,鲜活的生命,去捍卫自己的国家。他们要求进行一场实质性的平等的真诚的,百姓与政府的对话。他们每一个参与这个活动的人,都带着满腔的热情与激情,带着一颗满腔爱国的心脏。只是没有人给予他们公平,没有人给予他们评价。

 

  只有枪和血,叫骂与殴打。

 

  官僚腐败,国家衰弱,是国家的错,是官僚的错,学生与百姓去替他们背。做梦都渴望梦到和平,做梦都梦到国家能民主。但人性的贪婪与恶总是作祟,明知道是错误,明知道这样做国家要亡,明知道这国家沉重印刻着谁都撼动不了的法律,但人们还是肆无忌惮的犯罪,总是冷漠,总是对罪恶推波助澜。

 

   “呜——”

 

一排又一排的警车呼啸而过,有治安军开着巨大的水车行驶过来。

 

吴邪逃不了,他真的逃不了了。

 

他两天没有吃东西,早上被强灌了迷药,醒来后连胃液都吐光了,他真的逃不了。

 

宪警掏出枪,把枪指向人民。

 

吴邪趴在地上,有一个宪警发现了穿着学生装的他。那么脆弱,皮肤苍白而脆弱,嘴唇干裂而脆弱,跪倒不起而脆弱。

 

他狞笑着解下皮鞭,走向那个无害的如同兔子一般脆弱的吴邪。

 

也许是在解气吧,穿着政府为保卫百姓而授予的名号却拿着比百姓还寥寥的工钱。也许是在捍卫吧,捍卫政府的不可动摇,捍卫政府的贪婪腐败。

 

一鞭一鞭,随着水滴滴在刺骨的路面,流的是泪,流的是血。宪警下的是拼死的狠手,每一鞭都能划破衣料深入皮肤,带起一片青黑,一片艳红。

 

旁边有学生抱住那个宪警的腰,然后带着他狠狠摔倒在地面。

 

“找死啊你!”

 

宪警的面容狰狞,犹如地狱来的恶犬。他爬起来,将皮鞭狠狠抽向那学生。吴邪从地上爬起来,又摔倒。宪警狞笑两声,一脚踹向吴邪的肚子。

 

吴邪整个人翻到在地面,一阵阵干呕。只是胃囊早已空无一物。

 

“死小子,你他妈今天不想活了!”

 

宪警从身后抽出插在腰间的警棍,照着吴邪的肋骨重重一击。

 

“求求你,别打他了!”

 

“他只是一个平民啊!”

 

“别打他了……”

  

“他就要死了!”

 

 

 

 

 吴邪蜷缩在地上,双手抱住头。他已经没有多少意识了,眼前什么颜色都有,红的,绿色,黄的。他趴着呕出一口血,连感觉疼痛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
 

他眯着眼,有血从头顶流下来,糊住了他的双眼。吴邪咋了眨眼,恍惚看到张启山。

 

他还是跟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样,一身墨绿色的军装,稻穗一样的军衔配饰挂在他的胸前,他提着一把佩刀,骑着一匹骏马向自己走来。那匹白驹是真的高大,战神一般,白色鬓毛中还有一小戳红色。他总是不爱笑的,板着一张脸,冷漠的跟没有心一样。他总是皱着眉,两道浓眉之间有两道很深的沟壑,自己总是会伸手把那里抚平的。他是修了八辈子福气,才能跟张启山在一起。张启山是九门提督,他是救自己命数的贵人,而自己,只是沾着爷爷的功名,要多渺小就有多渺小。

 

他看到张启山骑着马停在自己旁边朝自己伸手,还是带着黑色的皮手套。

 

“跟我走,吴邪。”

 

他冲自己说,声音很温柔,很平静。真的,跟自己印象中的一模一样。

 

他总是平静的,出不了一丝慌乱。

 

吴邪想伸手,但他实在是没有力气了。他只能冲那人无力的笑了笑,“对不起……”对不起,我只是没有力气了,我只是……要死了。真的对不起。

 

 

 

   “吴邪!”

 

吴邪听到张启山叫自己的名字,身后的脚步也很急促。然后有人从身后牢牢抱住自己。他仰躺在那双手臂的臂弯里,搂住自己的手掌紧的青筋都在跳动。

 

他伸手,瞳孔突然放得很大。

 

是张启山,真的是张启山。

 

真的是他,他来带自己走。

 

骚乱惊动了旁边的宪警,他睁大眼,看着张启山的一身军装。他不知道这是谁,但是那一身装扮,军衔肯定很大。

 

时间变得很慢,张启山轻轻把吴邪放到地上,解下自己的外套,轻轻盖在吴邪身上。然后他站起身走向那名宪警,越走越快。

 

刚才的骚乱惊动了其他人,有几名宪警同时往这边走来。

 

“干,干什么……”

 

宪警掏出警棍摆在自己身前,一脸害怕。

 

张启山猛扑在那人的身上,促不及让的将人压倒在地。

 

兴许是张启山的表情太可怕,兴许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太恐怖。张启山的呼吸很沉重,每次呼吸的间隔快的踹不过气来一样。他那双眼睛发红,犹如吃人的恶鬼,牙齿都在颤抖,说出来的话是一字一句的憋出来的,他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喉咙眼,除了疼痛和恐惧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。手提着那人的领子,却止不住颤抖。

 

“你怎么敢,你怎么敢……”

 

你怎么敢这样做,你怎么敢伤害他。

 

他顷了顷身体,凑近那人的脸,几乎要鼻尖触碰鼻尖一般。

 

 

 

张启山的眼睛半眯着,那宪警神情却由恐惧变成惊讶。张启山在那人领口握成拳头的手背被滚烫的水滴给灼伤。张启山眨了眨眼,站起身来,朝吴邪走过去。

 

那宪警用手扶着帽子摆正,其他凑过来的宪警往前迈开,想拦住张启山。

 

“怎么了这是?”“我还以为他要打你呢?”

 

那宪警摇了摇头。

 

“他哭了。”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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